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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面食从和面、揉面、擀面、劙面、切面到煮面、捞面、调面等各种工序,都有人老几辈总结的基本程序和技巧。女娃娃从能端得动面盆起,就耳濡目染接受传承着这些悠久的面食文化和操作技能。其中的一些风俗讲究很有趣味,也蕴含着一定的人生哲理。
面擀好以后,要将摊在案板上的面撒上些干面粉,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开始用刀切面。这时候老辈人就会唠唠叨叨叮嘱:”面条擀薄切窄,不怕临时来客。切韭叶面看刀功,手臂用力要合适,刀刃挪动要齐整匀称。”特别提醒的是,切一段必须停下来,放下切面刀,双手掬起切好的面条,摇晃着抖动整理几下,防止面条粘连叠加。反复强调切一阵就得停下来歇歇。
老辈人说切面条时中途必须停下来歇息,是这个工序中最重要的讲究,至于科学的内涵道理怎么解释,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是反复说这就是讲究,一代一代人口口相传的讲究。再追问细节,他们就拿比较的方式解释。他们说村里的老年人辞世后,儿媳要急急忙忙擀两碗韭叶宽的白长面条,作为儿孙们最隆重最重要最早先的祭品,敬献在奠桌上,才算祭祀仪式正式开始。这是流传下来的讲究,更关键的讲究是在切这种面时必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停歇,从头一直切到尾,跟前还有村里的老人眼盯住瞅着。
用老辈人的话说,这些讲究风俗,就是平常做面条和给逝者做祭品面条时的操作程序区别,平时切面时就要记着遵循这些风俗讲究。
这些讲究的科学道理姑且不再细究,但从这些讲究的表象看,就值得深深思考。人生的道路漫长艰辛,人人都有自己的酸甜苦辣,都不容易。无论怎样,象切面时必须每隔一段停歇一会儿的讲究一样,人也应该适时停住脚步,歇歇脚、缓缓步、回回头、发发呆、养养神、顺顺气,主动给自己的身心放个假,调整心态,养足精神,再继续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