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庄原来属于浒泊乡,撤乡并镇后,归属了侯城乡。范家庄离太谷县城16公里,是太谷县南面的最后一个村庄,也是太谷与祁县的交界之地。从范家庄到祁县地界只有5公里,因此有“太谷南大门”的称号。范家庄现在是一个行政村,包括了范家庄、桃沟、姚家岭、泊子岭4个自然村。2019年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等部门将范家庄列入了第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中。

范家庄的街道


(资料图片)

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等部门公示的第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中,是这样介绍范家庄的:

古堡、古寨、古村,民风淳朴,村庄依山而建,村民院落次第排开,从远处观望,层层叠叠,有小布达拉宫之称。这个村落坐西朝东,群山环抱,村外小溪潺潺,是典型的风水宝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古时修有寨门、寨墙,兼有防匪作用,每到夜间,寨门一关,万夫莫开。

其实,范家庄的名气是与北洸村曹家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因为在范家庄的村东,北洸曹家曾花费巨资修建了一个叫迁善庄的避暑山庄,随着晋商热的兴起,晋商巨臂曹家的传奇故事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而范家庄的迁善庄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噱头,范家庄便与迁善庄一起名声大噪起来。

俯瞰青龙寨

去范家庄的路曾有一段时间很好走,但现在由于采石的缘故,以前硬化的路面,已被运石头的大车碾的坑坑洼洼,破烂不堪了。不过,由于采石的缘故,原本狭窄的山路也变得宽阔起来。沿着咸阳谷一路向南,咸阳水就会渐渐多起来,河道里,小型的河坝有十来个,在太谷这样缺水的地方,能够看到这样的溪水,真是难能可贵,一路上,不时看到,有喜欢户外运动的人们在咸阳河边散步、嬉戏。

车行大约半个小时,就可到达范家庄。范家庄全村原有百余户, 200多人,随着异地搬迁,人们大都搬到贯家堡的安置房了,本来山里人就不多,冬天一到,一些老人更是住到了儿女家,只有春暖花开才会回来耕种,所以在村里行走,平时也见不到几个人。村子虽然叫范家庄,却一个姓范的村民也没有,村里主要是姓曹和姓王的,据说,范姓搬走以后,曹姓和王姓以姐妹换亲的方式,扎根在这里,所以,范家庄的曹姓和王姓都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关系。范家庄的曹姓来自太谷曹庄,比北洸曹家来范家庄的迁善庄要早得多得多。

范家庄村的农家院子全部依山势修建,一层叠加一层,一家院子的屋顶可能就是另一家的院子,范家庄的村民有效地利用了有限的空间,远远的观望范家庄村,还真就有点像西藏拉萨的布达拉宫。范家庄的农家院落,院墙全都是用石头垒砌而成,房子则大都是石头垒砌的土坯房,木质的门窗早已没有了任何油漆的痕迹,露出木质本来的纹理,被岁月剥离了棱角的每个建筑,仿佛都想着向我们讲述这个古老村庄遥远的故事。可惜的是打开故事之门的钥匙早已丢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范家庄的龙王庙

村里除了古老的房屋,老态龙钟的几株槐树,还残存着几处寺庙,但遗憾的是这些寺庙在“破四旧”的时候,佛像都已经被损毁了,只留下孤独的庙宇,在风中“诵经打坐”。青龙寺在村子的西南角,算是基本完好的寺院,同样,庙里供奉的神祗一个也没有了,只在北厢房的墙壁上还能很清晰地看到墨龙的壁画,大殿的栌斗是龙的形状,这些遗存都透露出同样的信息,这里供奉的是掌管雨事的龙王。在主殿大门的一侧,立着一道砂石碑,这块石碑是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重修青龙寺时所立,碑刻记述了当时范家庄集资重修庙宇的情况,碑文由于时间的侵蚀,尽管大部分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在断断续续的辨识下,依旧读出了撰写碑文者对于范家庄的赞美之情,碑文写到:“吾邑僻处山麓,号称易治,其人民大都力勤守约,无所纷华,故富庶之风冠于三晋。至今日而城市之内,村镇之中,人情风俗亦稍变易矣,独此庄之民,生长于深山穷谷之间,或终岁不见外事,以安居而乐业,自今以往,尚且敦崇古处,毋为习俗所移,行见型仁讲让,比户可封,永作盛世。饮和食德之民,而成和亲安平康乐之俗也,岂不懿哉!”这那里是描写谷邑的范家庄,俨然就是陶渊明笔下不知魏晋的桃花源。

龙王庙里的石碑

行走在范家庄,随处可见闲置的石碾、石凳、石墩,以及原始的农业工具,无处不在向人们展现它古朴敦厚的性格。

站在范家庄村口向东而望,一仞孤峰拔地而起,一处好似中世纪欧式古堡一样的建筑,屹立在山峁之上。它当年的雄姿,依然可以凭着这外观的气势而让人浮想联翩。这就是古堡青龙寨。明清以来,太谷的大户,每逢酷暑就要进山避暑,因此在太谷的东南山里就有了不少避暑山庄。不过,这些大户们的避暑山庄现在基本上都已随着富户的败落而颓废不用了,有的甚至连遗址也找不到了,北洸村曹家的避暑山庄“青龙寨”无疑是这些避暑山庄里名气最大的一个。古人讲:不怕青龙高万丈,只怕白虎抬头望。所谓青龙,指的是方位神。在古代天文体系里面,将二十八宿中东部的一些星宿,称之为青龙。而青龙由此,也成为风水上东的代名词。所谓让青龙高一些,可以理解成在建房的时候,尽量保证东边的房屋高一些,而且越高越好。这样做的好处是:第一东边的房子高一些,可以保证阳光照射多一些,否则,过了正午以后,如果东边房子不高,就会很早失去阳光的照射,从而导致室内潮湿。第二,在民俗文化中,青龙是代表吉利的星宿,东方也代表着吉位。因此让吉位高一些,也会给自己讨个吉利。青龙寨地处范家庄的东面,地势又高,人们就自然而然把它叫做青龙寨了。

青龙寨并不是曹家避暑山庄的庄名,迁善庄,才是真正曹家别墅的雅号。“迁善庄”的寨名,取自《孟子·尽心上篇》:“王者之民,曍曍如也。……民日迁善而不知为之者”。希望“善”成为曹家立身的根本,古人讲:“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都是一个意思,由寨名也可以看出,曹家掌门的寓意深远和良苦用心。也难怪曹家能有300多年的辉煌。

迁善庄规模虽不算最大,但工程之巨确属罕见。知情的人说,修建迁善庄的砖石木料很多是靠山羊驮上去的。

迁善庄依山势而建,墙将整个山峁全都巧妙的包围起来,并依山势而建起三至五丈的石墙,呈梯形垒起,石墙上再有大砖加砌垛口,远观俨然就是一石城堡了。如果此时站在墙上向前眺望,范家庄已在足下;向下看,则石壁仞立,真可谓,“安居庄内,固若金汤。”

迁善庄的庄门不大,庄门石券上嵌有石匾“迁善庄”,门外有一丈五尺宽的深沟,环绕外墙,故而使得迁善庄内外墙下全成峭壁。深沟上有一架吊桥,现在吊桥已不复存在,人们便填石为桥长驱直入了。

青龙寨的寨墙

迁善庄内前后共有七个院落,分内外院。外院,包括磨坊,坊碾,龙王庙等。现在外院的墙体基本都已倒塌,《重修龙王庙碑》也被人打碎散落在了其间。《重修龙王庙碑记》是曹家“三多堂”末代主人曹克让撰写的碑文,上面记载了迁善庄的由来:“咸丰癸丑岁(1853年)先大父出重金购得斯寨,以为避暑消闲地,……”,曹克让的祖父叫曹培义,也是“三多堂”的一代掌门人。据说当时买价就达2200两白银,修缮费用先后投资更是多达七十万两白银,从1853年开始建庄,到1858年(咸丰八年)才告完成。到了1896年(光绪二十二年)迁善庄再次进行了大修。先后用时四十三年,可见工程之巨。

迁善庄的正庄院虽已破败不堪,但石窑的整体结构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窑面贴石工整、平滑,室内粉壁装饰,绿油坑围,且各室后面都有暗室,有的窑与窑间还可沟通。石窑冬暖夏凉的好处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

内院的中心是一假山,而这一假山是山峁上的一块巨石改造而成的,可谓巧夺天工。内院的大小院落就围山而筑,形成了拱抱之势,打破了传统民居的格局,使院落间前后错落,产生了各不相同的视觉效果。青龙寨假山上有休憩的小轩和娱乐的下棋亭,可惜我们已不能一睹其风采了,只能听知情人描摹一番罢了。

迁善庄远离村寨,且居山峁之上,吃水当成问题。然而在迁善庄的假山上有一涌泉,常年不息,是大自然造化的神奇之笔。不过,这眼泉水也随着迁善庄的败落而干涸了。

青龙寨最后的败落源于日寇的侵华。一九三七年日寇攻打太谷时,曹家曾携男带女避祸青龙寨,然而坚固的石墙没有抵挡住日寇的枪炮。

青龙寨被日寇一把火烧了。历时百余年的庄院终于走向了败落,在以后的人民公社时,又把青龙寨作为了采石的基地。彻底让青龙寨走下了没落,迁善庄往日的风采只能在破砖粉墙中,去追忆回味了。

与青龙寨相对的另一山头上,则是孙、孟两家修建的赤伍庄。赤伍庄没有青龙寨这样的雅号,反而被人们叫做黄背凹,原因也是由于风水问题,当地人讲,赤伍庄就是吃五庄,因为赤伍庄相邻的有西桃沟、东桃沟、姚家岭、泊子岭、寨沟村五个村子,赤伍庄犯冲,人们为了矫正风水,就希望它慌了、背了、圪料了,因此把赤伍庄叫成了黄背凹。赤伍庄现在还真就慌了、背了,不过,它相邻的五个村子中,西桃沟、东桃沟、寨沟村已经消失了,姚家岭、泊子岭也只有几户人家,算基本上被吃掉了。

赤伍庄的残垣断壁

赤伍庄,无路可走,连当地人也不知道如何上去,上山道路十分险要,上了山我们才知道靠姚家岭那边有一条山路通着赤伍庄,青龙寨对于赤伍庄来说也就是小巫见大巫的存在。原以为在全国赫赫有名的曹家,他们的避暑山庄迁善庄就是太谷的第一大庄了,却没想到,孙、孟两家的避暑山庄更是了不得。赤伍庄规模之宏大,至少有十个青龙寨大。赤伍庄山庄因势而建,层次梯进,院落大小不一,形成拱抱之势。围墙依山势蜿蜒而建,高三丈至五丈不等,墙底厚五尺,顶宽三尺,石墙上以大砖加砌垛口,远观俨然一石城堡。墙外壁立千仞,山庄修建如此坚固,不仅避暑,更可避兵灾匪乱。

现在的赤伍庄损坏的比青龙寨还要厉害,窑洞破败不堪,杂草丛生,荆棘盘错,块石、条石横七竖八,遥想孙、孟两家当年的豪华、霸气,再看今日一片断瓦残垣,野鸟横飞,令人不胜惆怅!

从赤伍庄看到的青龙寨

范家庄、青龙寨、赤伍庄呈三足鼎立之态,人们曾希望把这里打造成旅游胜地,但难度可想而知,但愿有一天,我们真的能看到这里变成一处摩肩接踵的旅游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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