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游戏

文/施崇伟

久别乡下老家,回来时已恍若隔世。高速路连接着城区,往昔的田间,已拓宽成可以过车的马路。正是街上学校放学时分,相见不相识的儿童,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到从前的村头,如今已是繁华街口。从前那棵老黄葛树已无踪影,童年时,在大树下游戏,是抹不去的记忆。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翘棍,是泥娃们的至爱。溪畔遍生水竹,随手伐来一枝,剔叶、除节,长短尺余,两截等匀。一群泥娃,分为两队人马。先翘棍一方,派出能手,将棍的一端架于砖石,一端处于地面,手持另一棍将架于石上之棍挑得高高,瞬时,起身站立,扬棍将从空中疾垂而下的竹棍准确而有力猛击。只听呼呼声中,悬空之棍箭一般飞出。而空旷坝子上的另一队人马早已躬身以待。当棍响飞来之时,他们奔跑、跳跃,大有九天揽月之势。一方要尽力把竹棍挑得更远更有力,一方要设法将飞旋之箭手到擒来。这便是一场既考验力气也需要计谋的对决。战果将用落地之棍与击棍处的砖石的距离来计算。激烈之时,胜负常在毫厘之间。为争输赢,甚至还会有人哭鼻子。这何尝不是自小就受到的集体荣誉感教育?争端尚未平息,又一次重分两队人马,对手成队友,干戈变玉帛。

李清照诗言“海燕未来人斗草”,说的是童年游戏“打官司”。以草为道具,两人即可“开战”,博弈的武器是田间地头随处可拔的一种韧性极强的青草,唤之“铁链草”。也不知这种草的学名,大概是因为特别坚韧、有力而命名。其身姿修长且比一般的草本粗壮结实,头上几枝齿状长条散开,像一支支有力的角。采来草后,将草尖的“角”挽成一圈,在草秆上套牢。开战时,双方以草为“兵将”,两个人各出一枝,一方的草秆插入另一方“角”上套的圈,双方便摆开了架势。随着一声“起”的号令,像拔河一般,草的主人双手拉紧草秆,咬紧牙关,屏住呼吸,使出吃奶之力。常常是涨红了小脸颈脖难决胜负,勒红了小手嫩肉不分输赢。有时,因用力过猛,浪得人仰马翻,两株铁链似的草还紧紧纠缠。

在我的记忆里,还有很多乡间儿童游戏。像踢子儿、摔泥巴,都是非常有趣。突然,我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才回过神来。面前头发花白的老人,牵着一个小孩,肩上挎着一个沉重的包,像是孩子的书包。“想啥呢,眼睛竟然湿了?”辨认出是发小郑二,惊喜得欲将其拥抱。“走了,孙娃要回去做作业。”他佝偻的背影扬长而去。

已无老树的坝子,空旷得了无人影。乡间的儿时游戏,只留存在回忆里。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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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朱阳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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